醉酒的西古爾德
這一天,在結束了一場冒險之後,西古爾德、盧西安、拉斐爾與伊默斯一同踏入雪漫城熱鬧非凡的母馬橫幅酒館。酒館裏爐火正旺,空氣中瀰漫着烤肉和蜂蜜酒的香氣,喧鬧的人聲、碰杯的清脆聲交織在一起。四人在爐火前的一張桌子坐下,向侍從要了一些啤酒和食物。
拉斐爾一直在喋喋不休這次的冒險。原本平凡的冒險被他這麼一說竟顯得十分有趣。
西古爾德掀開衣角,大剌剌坐下,說:「一場冒險之後再來一頓爽快的冰鎮蜜酒可是最愜意的啦!」
過了一會兒,眾人填飽了肚子,紛紛靠在椅背上,隨意地閒聊放鬆。拉斐爾不知從哪摸出一副牌,笑着提議:「既然大家都閒着,不如來點兒樂子。喝酒的同時,打幾把牌如何?」
就連盧西安此時都不再維持自己平日的筆挺坐姿,略微有些癱在椅子上。
西古爾德假裝踢開伊默斯,笑說:「你不許上牌桌。只會出老千的傢伙!」
伊默斯沒有避開這一腳:「明明是你自己輸了不要找藉口。」
「切,把把都是同花順,沒有鬼才怪。」西古爾德不以為然。
一番爭論後,伊默斯被命令如果想加入就必須單手打牌,並且要挽起袖子。(巧手檢定劣勢)
幾圈牌過後,大家都越來越興奮。
拉斐爾一邊洗牌一邊說:「只是打牌多沒意思,來,從現在開始,誰輸了就要灌一杯蜜酒。」
說罷他從兜里翻了翻:「或者抽一根銀藤葉煙。」
西古爾德大笑:「哈哈!別說我不會輸,就算輸了灌我幾杯都行。」他對自己的牌技和蜜酒酒量可是相當自信。
一圈牌下來誰贏誰輸,大家魅力檢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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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an: 1d20 (6)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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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1d20 (7)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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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古爾德盯着伊默斯,威脅道:「我看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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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默斯作弊): 1d20 (15)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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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弊劣勢): 1d20 (18)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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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默斯使用高超的作弊技巧下在西古爾德的眼皮子底下贏得了這一局。
伊默斯假笑,指了指眾人的杯子:「喝吧。」
西古爾德瞪大眼睛,不服道:「你肯定作弊了!」
伊默斯故意聳聳肩:「我管這叫打牌技術。」
拉斐爾完全沒思考,一杯蜜酒已經灌下了肚子。「來吧喝了這杯繼續下一局!」
盧西安眯起眼睛凝視伊默斯,但對西古爾德說話:「抱歉了朋友,我也沒有發現這人的問題,下次打牌之前我回去研究一下有沒有什麼法術……」
「輸了就輸了,別找藉口,沒有證據幹嘛污衊我的清白。」伊默斯說瞎話說得從善如流。
西古爾德看大家都不幫自己,哼了一聲,舉起一杯蜜酒就灌了下去。
幾局下來,大家有贏有輸,都有些喝上頭,為了緩一緩便開始抽拉斐爾帶來的煙草。
西古爾德和盧西安也都喝得有些微醺。西古爾德從拉斐爾手裏取出一撮煙草,卷了一條遞給盧西安,然後自己也卷了一條,吞雲吐霧起來。
伊默斯揮了揮空氣里的煙:「我就算了。」
西古爾德吐出一個煙圈,透過灰白的煙看向伊默斯,聲音有些發悶:「伊默斯你真掃興。」
伊默斯接過牌開始單手洗牌,給大家發牌:「同儕壓力對我可沒用。」
西古爾德歪笑着搖了搖頭,「嗨!你的人生少了多少樂趣。」
伊默斯笑了一下:「相信我,觀察別人醉酒才有趣呢。」
此時盧西安吐出一個藍色煙圈,煙圈在空中變化成一條飛龍,飛龍還噴了幾下「火」。
在三人的努力下拉斐爾帶來的煙草迅速消耗,幾局下來他翻了翻口袋:「哎怎麼就抽完了。」
西古爾德抬了抬已經逐漸昏沉的眼皮,啞着嗓子說,聲音中帶點失望:「沒了?就沒了?」
「別急別急。」拉斐爾左翻翻右翻翻,一臉驚喜地從衣服內袋裏掏出一個小布兜:「找到了找到了!我就說我怎麼會不帶這個!來來繼續抽,這可是我們帝國的好東西。」
伊默斯眼皮一跳:「如果這是我想的那樣,我不建議你們抽。」
此時西古爾德和盧西安都已經有點玩到上頭,腦子都不太轉了,沒能及時理解伊默斯的話。
拉斐爾嗤之以鼻:「哎你們別聽那個掃興鬼的,這個牌子可貴了,別人我還不給呢!」
西古爾德捏了捏拉斐爾手裏的布兜,「什麼玩意?拿出來看看。」
拉斐爾把布兜展開,裏面有好幾十枚像是曬乾的植物的黑色物質:「哎呀這也不是很多,來我們省着點分着抽。」說罷麻利地捏碎那些黑色物質給西古爾德和盧西安卷了兩根。
他自己也點上了一根,很享受地閉着眼:「哎就是這個味最正。」
此時西古爾德腦子裏某個遙遠的角落似乎傳來一陣警鈴,但是卻完全沒有傳遞到他眼下的意識里。
盧西安眯了眯眼睛,遲疑了一下,推辭了這可疑的黑色物質,但是他此時的大腦也迷糊到了忘記要提醒身邊的老友。盧西安只是自己癱坐在椅子裏,回味着銀藤葉和蜜酒。
伊默斯見拉斐爾這麼公然飛葉子,便輕聲招呼了不遠處的酒館老闆,低聲說了些什麼然後給老闆塞了幾枚金幣。
沒人阻止的西古爾德接過拉斐爾遞來的煙捲,心想着「能有什麼問題」,便啜了起來。
神秘煙草的味道與銀藤葉完全不一樣,有種奇妙的堅果味,像是在橡木桶里呆久了的酒。一開始還沒什麼,五分鐘後,西古爾德忽然覺得時間在逐漸變得緩慢,他看着伊默斯發給他的牌飄在空中好一會兒,才降落到自己面前的桌上。他突然盯着面前的牌笑了起來,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切太荒謬了:光是看着一張撲克牌,他都能浮現出一百種可能的故事。笑聲溢出喉嚨,帶着一種不可抑制的輕鬆感。
眼前的光線似乎變得更加明亮而柔和,色彩也更加鮮艷,一切都變得有趣起來,好像沒有什麼能夠束縛他。
伊默斯的聲音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你……還……好……嗎……」
西古爾德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慢地說話。
「啊哈哈哈哈——」西古爾德覺得很輕快,一種毫無來由的輕快。他轉頭看向伊默斯,看到他嘴巴張開,慢慢吐出幾個詞。西古爾德覺得這也很有趣,伊默斯那張得像魚的嘴巴,揮舞得像水草的手臂。西古爾德大笑着指着伊默斯,「哈哈哈——你好搞笑啊——」
一邊的拉斐爾在哈哈大笑,他抓起一邊的小提琴,把腳翹在桌上,開始像是撥彈魯特琴一樣彈小提琴,金屬的琴弦發出清脆的聲音。
伊默斯嘆了口氣,轉向盧西安:「你一會兒能自己回旅館嗎?我可能要看好這兩個傻瓜。」
小提琴的音符仿佛變成實質,牽起西古爾德的手,在空中跳起舞。西古爾德覺得自己像一陣風一樣輕,自由地在空中飄啊飄。
「伊默斯!」西古爾德一把抓住伊默斯的肩膀,「來一起啊!別掃興啦!」
盧西安迷迷糊糊地扭過頭,看到眼前的荒唐一幕,酒瞬間醒了一半,他低聲咒罵道:「狗屎!」
伊默斯看看肩膀上的手。「你磕嗨了。」他說,習慣了一樣熟練地把東倒西歪的西古爾德扶好,讓他靠在椅子上。
那邊拉斐爾已經開始唱起歌了。
拉斐爾表演檢定,劣勢
@GM :game_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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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磕得比西古爾德還嗨,但這向來是他激發靈感的方式。他縱情高歌,動人的嗓音在酒館裏迴蕩。
西古爾德軟趴趴地靠在伊默斯肩膀上,像個軟泥怪。在伊默斯試圖扶好他的時候,他扭來扭去,醉醺醺地說:「別管我……!我要紅酒!老闆!給我上你們這最好的紅酒!」
西古爾德試圖掙脫伊默斯的手臂。『為什麼要管着我?』他想,『我他媽想幹嘛就幹嘛!』
換做是拉斐爾這麼幹,伊默斯早就撒手讓他摔在地上了。可是看到西古爾德被拉斐爾坑到這個地步,他不由升起一絲同情之心。
他看了看不遠處的酒館老闆,知道如果西古爾德繼續鬧下去,就算給老闆塞再多的金幣也沒用了,便敷衍地說:「這就給你紅酒,你快坐好。」
邊說他又覺得有些奇怪,西古爾德不是一向討厭喝紅酒嗎?
盧西安看到好友發瘋,趕緊也站起來想幫着伊默斯穩住西古爾德,然而盧西安剛站起來,胃裏就升起一股不詳的感覺。
「狗屎……不行了我要吐了……你看着點他!」盧西安匆匆說完就跑到了旅館後面。
西古爾德聽到有紅酒,居然立刻乖乖坐好。
「好……你拿紅酒來……」西古爾德聲音悶悶地說,語氣中帶點委屈。
伊默斯給他倒了一大杯水:「紅酒來了,快喝。」
西古爾德拿起來骨碌碌灌下,然後猛地摔杯子,任性道:「這味道不對!你們給的什麼鬼東西,叫你們拿最好的來!」
「這是晨風的紅酒,你是不是沒喝過?」伊默斯隨口扯謊。「我以為椴樹谷家的大少爺有些眼界呢。」
說着又倒了一杯水:「這回是落錘的紅酒,你喝喝試試看。」
西古爾德一口灌下。「真他媽難喝。」西古爾德晃晃腦袋,「我要西羅帝爾的。」
伊默斯思考了一下,覺得還是把西古爾德交給家人照顧比較好,便說:「好,不過這裏沒有,需要去西羅帝爾買,你跟我來。」
「好……」西古爾德站起來,又像軟泥怪一樣掛在了伊默斯肩膀上。
伊默斯被西古爾德壓着,有些無語。他想了想,伸手從對方兜里拿出錢袋。西古爾德有些疑惑地問:「那個是不是我的錢包?」
伊默斯點頭:「沒錯,是你的錢包。」他從裏面拿出幾個金幣放在桌上。「這餐你得請我。」
眼看着對方從自己兜里拿錢,西古爾德居然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伊默斯瞥了一眼桌邊正高歌的詩人,又看向門口,用眼神示意自己要離開。拉斐爾點燃了那支被盧西安拒絕的繆斯之語,朝他比了個大大的拇指👍。(用戲法變了個大拇指飄在空中)
(而此時盧西安在廁所里對這一切一無所知。)
西古爾德和伊默斯在酒館老闆慶幸的眼神中離開了。
一路上二人都在重複「到了沒?」「就快了。」的對話。
扛着西古爾德走了一大段路,伊默斯不知為何忽然回憶起以前在兄弟會學到的「如何扛着屍體離開現場」的訓練。
幾十分鐘後,二人終於來到了椴樹谷。
椴樹谷大宅的僕人們看到大少爺被人扛在肩膀上回來,一下子都亂了套。
「啊呀!少爺你怎麼啦!」「艾伯先生,我們家少爺這是怎麼啦!」僕人們七嘴八舌地問起來。還有的跑去拿椅子拿毯子拿水盆。
伊默斯思考了一下:「他沒事,就是喝多了。」他將掛在自己身上的西古爾德放到僕人拿來的椅子上。
管家斯汶擦了擦虛汗:「原來只是喝多了。」他轉頭吩咐僕人:「拿點水和醒酒藥來。」
西古爾德癱在椅子上,嘴裏迷迷糊糊地說:「西羅帝爾到了嗎?斯汶你怎麼也跟着來了?你叫他們多帶幾個箱子來,我們裝紅酒回家。」
「西羅帝爾的紅酒店還沒開門,先在這等一下。」伊默斯敷衍道。
接着他轉向僕人們。「西古爾德這麼愛喝紅酒嗎?」
僕人巴德小跑着拿來水和醒酒藥,剛放在西古爾德身邊,就聽見大少爺一把重重地拍了一下椅子把手,道:「居然還要等,沒用的傢伙……都怎麼辦事的。」巴德嚇得哆嗦了一下,然後趕緊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管家斯汶一邊安撫西古爾德,一邊回答伊默斯:「艾伯先生,大少爺他以前還挺喜歡喝紅酒的,不如說他對各種酒類飲料都不拒絕。不過某個時間開始他突然就拒絕喝紅酒了。」
伊默斯挑挑眉。「哈,有意思。」他看向在椅子裏命令僕人的西古爾德:「這也不像是拒絕紅酒的樣子呀。」
斯汶撓撓頭,不解道:「這……我也不知道。他不說,我也不好問。」
伊默斯忍不住假笑,他在西古爾德面前蹲下來:「你愛喝什麼牌子的紅酒?下次過生日送你好不好?」
「嗯?」西古爾德眨眨眼,「我教教你,科洛爾的紅酒最好喝。」
斯汶在一旁苦笑,「艾伯先生,您就別捉弄少爺了。」他說着開始擺弄醒酒藥。
管家調好醒酒藥,半哄着讓西古爾德喝完了。過了一刻,西古爾德終於開始安靜下來。
伊默斯觀察了一下西古爾德的狀態:「看起來好多了,你感覺如何?」
西古爾德緩緩睜開眼睛,抬起頭,眼神逐漸聚焦,慢慢看清伊默斯那張臭屁的臉,他再環顧四周,看到了管家和一眾僕人熱切地眼神。
他的意識逐漸回歸,然後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呃……」
伊默斯沖管家點了點頭:「他就交給你們了,我回酒館了。」
西古爾德的眼神瘋狂在眾人之間來迴轉動,心思飛轉:『完了。』倒是管家和僕人看到他清醒了都很開心,熱切地想要照顧他。
伊默斯見對方還沒回過神,故意開口提醒:「科洛爾的紅酒最好喝,明白了。要是還有別的牌子記得告訴我哦。」
說罷他轉身離開了椴樹谷大宅。
西古爾德當場石化。回憶逐漸浮現,剛才喝醉抽嗨時發的瘋都一一回到他的記憶里。西古爾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再也不見人。可惜周圍僕人並不知道他的心思,只當他還沒清醒,都在幫他洗臉更衣。之後西古爾德還沉浸在伊默斯那句可怕的、晴天霹靂一般話語中,機械地任由僕人領他回了房間躺下。
黑暗中,西古爾德默默把被子拉過頭頂,把整個臉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