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浓烈、腐臭、令人作呕,宛如什么东西腐败发酵的气味。
哦,伊妲知道那是什么。三天前她与数名儿童一并被绑架至此,而三天后,她是唯一活着的人。
年轻的少女瑟缩在笼子里,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胳膊,试图在寒冷的石洞里找寻一些温暖。她被囚禁在这个巨大的石洞中,空气湿冷,光线昏暗,仅有一盏吊在洞穴高耸顶部的烛火照亮四周。此时这里空无一人,伊妲猜想绑架犯一定是在别的地方筹划着如何享用她:当伊妲被带进来的时候,她曾经路过一个更大的石厅,那里有一张巨大的石桌,好像是为某种庆典或者宴会所准备的。
寒冷和饥饿,比三天前要更加强烈,而恐惧如同黑暗渐渐侵蚀着她。伊妲曾经那么确信,她和其他孩子们能成功得救,她甚至向路易——那个金发的男孩保证他们一定会被救出。她记得,当路易被首先带走的时候,他眼中流露出的绝望。
笼子外的火光更暗了,影子在墙上摇曳,宛如那些将伊妲的伙伴抓走的黑袍人一般。
一个画面自伊妲眼前闪过:一个褐发的年轻人瘫倒在血泊中,背上背着弓箭,拐杖被扔到一边,生死未卜。伊妲紧紧闭上眼睛,奋力将它从思绪中驱赶出去。然后,又是另一个画面:年长的白衣女人靠着桌子,喉咙被割开一条可怖的口子,红得发黑的血液不断汩汩流出;另一边,站在伊妲面前的,是一个面目模糊的短发男人。伊妲摇着头,紧紧抱住自己,一如那时般被惊恐与无助吞噬。
泪水逐渐模糊了伊妲的视线。也许不再会有人来救她了,也许艾洛已经在荒野中失去了生命,也许她会像那些比她早些丧命的孩子们一样死去,也许那人会如她母亲死亡那晚一般见死不救。
四周变得更暗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少女将头埋在膝盖之间,双手环住自己,肩膀在黑暗中颤抖着,没有注意到一双手正在接近关着她的笼子。
一声刺耳的吱呀声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火光又再度重燃了。少女浑身一颤,缓缓抬起布满尘土的面颊,当她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单膝跪在笼子前,眼泪再也无法控制流淌了出来。她伸出双手,被另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从笼子中引领了出来。
“你为什么来得这么晚。"伊妲哭喊着,她扑入了那人的怀抱,紧紧地抓住对方的衣襟,身体无法停止地颤抖。“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以为你会抛弃我们……”
年轻人愣了一瞬,有些迟疑地将手覆上少女柔软的长发。那触感在他脑中引发出些微情感的景象:另一个年幼的黑发少女,略微比他矮一点,那张总是充满微笑的脸庞最终被血污覆盖。黑发刺客情不自禁地环抱住女孩,感到她在怀里缩地更紧了。
“我向你发誓,亲爱的伊妲,我绝不会抛弃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永远不会再让你经历这些。”
伊默斯轻轻抱起少女,仍在安抚着她。他缓步离开了这个充满黑暗的山洞,将满地邪教徒尸体留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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